滨江新城慢慢热闹了起来,水街和晨阳里还有即将建成的文化中心、新省靖中、金融中心,吸引了一波靖江人率先住进了南面的新小区。
原先漆黑的新城一盏灯一盏灯亮起来,靖江人正缓慢向城南迁徙,未来这里将容纳20万靖江人。
随着乡村人口向城市汇集,而老城人也向新城汇集,靖江的住宅楼层越来愈高,楼宇密度变大,原先的邻里关系将重组,邻里社交模式将改变。
过去靖江女人准备晚茶的时候,在厨房做了热腾腾的菜饭,或是烙了韭菜饼,会盛出一盆让小孩端着送去邻居家。那时候大家还会串门,坐在天井里聊天晒太阳。
这些是邻里之间感情的温床,所有的珍贵记忆和深厚情感以它为原点,生根发芽。
当大批靖江人迁徙到新城,钢筋水泥森里里,邻里间的人情味还能留住吗?新的社区里要怎样融冰?
其实近年来靖江人已经察觉到邻里间的人情味在逐渐退场了:有靖江人搬家时才知道邻居原来有两个孩子。
有靖江人和邻居之间“只认狗不认人”,不同的人遛相同的狗是熟人,同一个人不带狗就是陌生人……
近年来,靖江人也慢慢把“邻里关系”排除在社交脉络之外,更热衷涌进互联网看世界,把自己装进“套子”,叔叔阿姨们晚上回家刷起了抖音和朋友圈。
靖江人被一个个小方格圈了起来,邻里间越来越少聊天和分享。互联网的兴起让不同地域之间的人联系越来越紧密,地域文化特征也逐渐消失,同时经济发展也加速着方言、民风、本地特色民居的消失。
以前靖江的小孩子撒开了脚穿过弄堂,玩沙子,捉泥鳅,玩得满头大汗,炊烟飘起来的时候,被妈妈大喊着名字叫回家吃饭。住在一个村上的靖江孩子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现在的靖江孩子,下课后背着书包,或者各种乐器,被送去各种补习班。晚上回家进楼道,看到同一个楼的孩子,只会有礼貌地打招呼。
这些年,靖江人住的房子越来越好,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可是我们失去了什么?同样,社区和住宅模式的转变,我们又将面临什么?
十多年前,城南还没有怎么开发,那时候春江花城别墅区才几十万,很多靖江人并没有想到后来市中心会南移,南面的房价飙升,到现在还有不少靖江人会扼腕没有在十多年前买春江花城的别墅。
这些年来,靖江人审视着南面新建的各大楼盘,心里默默盘算价格、位置、户型、朝向、规划等一切衡量房屋标准的硬件,多数靖江人期待着新房子和新生活。
对靖江人而言,“新房子”也意味着脱离生活多年的邻里交际圈,闯入陌生的新环境。
单亲母亲赵青(化名)异常拧巴,反复跟家人说着“不愿意”。但儿子要到南面学校上学,她不得不跟随。
“孩子适应很快,没多久就经常跑到楼下的滑梯那里和小区其他小朋友约着玩了。”赵青说。
赵青和儿子形成鲜明反差,“从老城来南面之前,我是有点恐惧的。”
在老城,靖江人的圈子大抵相同或相近,不需要哪一方刻意打造社区关系的纽带,邻里之间就会自主自发产生连接。
那个时候,赵青对“社区”和“邻里关系”的认知,是三两老友相约打青儿,酣畅淋漓的战斗到晚饭时分再各自回家,谁家孩子家长不在家,会喊来自己家吃晚茶。
和靖江老城的“熟人圈”不同,新城社区带了些“自扫门前雪”的边界感。
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成本是最昂贵的社交基础,移居到新城的靖江人更愿意闭锁在铜墙铁壁中,用一个猫眼隔绝外面的世界。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失去了对社区和对邻居的探知欲和好奇心。
《中国青年报》曾经有相关调研,数据显示,80.9%的人感觉到邻里关系越来越冷漠,32.4%的人知道自己邻居的名字,只有18.5%的人在平时遇到困难会先向邻居求助。
搬进靖江南城新房子的赵青像是刚转到新学校的孩子,有些蹩脚地用自己的方式融入新环境。
她坚持每天在小区散步,固执但小心翼翼地试探门墙之外的天地。唯一的成效是碰见同一幢楼里的“熟脸”,能获得一个点头或者是一个微笑。
对在靖江新城社区交流而言,这已经是不错的反馈,但对于赵青而言还不够。
“这里的邻里关系怎么是这样的?”虽然做了心理建设,赵青还是觉得很难适应。
“越往南面的小区住的人越少,我们这个小区入住率算高的,可还是感觉人和人之间都有隔断。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有点受不了。”
她下意识选择回到自己更熟悉的生活圈,开始频繁返回靖江老城的家。还好开车不算远,15分钟就能到。
不过也有在靖江人生活方式和居住模式整体转变的当下,我们也看到了融冰的迹象。
在新城的一些小区的休闲区,看孩子在玩耍的靖江家长,会因为“孩子”这个话题进行密切交流,家长之间会互相添加联系方式,主动拉群,约好孩子们的下一次游戏。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有共同话题的人会下意识的向彼此靠近,在新的社区内,这也许是促进邻里和谐,改善靖江的社区关系的切口。
那些搬进新小区的靖江老年人心理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