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巴介绍

首页 » 常识 » 常识 » 黄大仙,婴魂,讲讲我初中同学当白事知宾那
TUhjnbcbe - 2021/7/9 18:09:00

来源

虎扑乌鸦小瘦子

黄宝

我哥的事总算解决了,大舅请老沈出去吃了顿饭。吃饭期间,我发现老沈眼睛有点肿,跟我们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眯着。其实早在倔老头家遇到老沈时我就感觉不对劲,他当时看了我很久才认出是我,好像视力不太好。

大舅也发现了,打趣地说:老沈,你眼神怎么色眯眯的?是不是憋着了?不行我带你去找个大姐发泄一下~

老沈闷笑一声:滚蛋,你外甥在这呢,别胡说八道。大舅道:不开玩笑,我咋感觉你眼睛有点肿了呢?

老沈说:没事,这几天不太舒服,睡一觉就好了。这事我们本来没放在心上,谁知道过了一个星期不到,大舅突然接到老沈的电话,只听电话里老沈很平静的说:老马,过来一趟,我瞎了。

大舅和我火急火燎的往他家赶,这也是我第一次去老沈家。我想象中老沈的家应该是破旧、杂乱的,因为他至今未娶,是个单身汉。谁知道老沈家却是我市开发区的一个很不错的小区,据说这个小区还住着我市某国企董事长。

一进老沈家,发现装修的还挺不错,最起码没有想象中那么脏乱。老沈在里屋喊:进来吧,我在卧室。

刚走过客厅,我赫然发现客厅里有一个小女孩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大舅也吓了一跳:我擦,老沈,这小女孩谁啊?小女孩大约7、8岁,梳着一个刘海马尾辫,刘海就像个钢盔把脑门都挡住了,看起来挺可爱的。

老沈在屋里说:那是我干女儿,叫常莹。进到卧室看到老沈,我和大舅都呆住了,老沈眼睛肿的跟乒乓球似的,都睁不开了,床头柜上一堆用过的手纸,让人遐想连篇啊。别想歪了,这些手纸是用来擦眼泪的~

大舅爆了粗口:我擦,你啥时候多了个干女儿?老沈不耐烦了:她是我收养的,我总归要找一个人给我养老送终吧!

我说最近几年你都不让我来你家,原来养了个闺女!大舅道。

大舅就会打岔,我赶紧拦住他,说:沈叔,你眼睛咋弄成这样?

老沈语气挺平淡:呵呵,我师父原来跟我说,做事一定不能抱有贪念,不然会遭天谴,现在果然报应来了。

都啥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大舅喊了一嗓子。老沈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抽屉,道:老马,你打开这个抽屉,把那个白布包拿出来。

大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布包,包的严严实实,不知道装的什么。

老沈接过来,摸索着打开了布包,刚打开最后一层,突然一股奇香散发出来,那味道有点像蛋糕店里的味儿。只见布包里躺着一个黄乎乎的东西,大小有台球那么大,味道正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这啥啊?怪好闻的。大舅问。老沈说:黄宝,知道是啥吗?

我和大舅一起摇摇头。牛黄知道吗?老沈又说。

牛黄我当然知道:牛黄,是指牛科动物牛干燥的胆结石。牛黄多呈卵形,质轻,表面金黄至黄褐色,细腻而有光泽。中医学认为牛黄气清香,味微苦而后甜,性凉。可用于解热、解毒、定惊。

内服治高热神志昏迷,癫狂,小儿惊风,抽搐等症。外用治咽喉肿痛、口疮痈肿、疗毒症。由于牛黄属天然品,不易收集,所以非常珍贵,国际上的价格要高于黄金。(以上文字来自百度百科)

这玩意是牛黄?我天真的问。老沈摇摇头,讲述了他前些日子遇到的事。

老沈和大舅早些年是搭档,不过由于老沈下手太黑与大舅可持续发展的观念背道而驰,于是两人和平分手。老沈单干以后,一直从事着替人消灾驱鬼看风水的活,上个月他接到了一个活,地点并不在我市,而是在与我市相邻的东北某乡村。

虽说出了省,但实际上距离并不是太远,只需要两个小时车程就能到。

在电话里听这家人的语气就挺着急的,好像快要闹出人命了。

快闹出人命?如果是大舅肯定着急忙慌的往人那赶,可老沈不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沈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论,形势越危机越要慢一些,等到人家急的要上房的时候再适时出现,到那时候提什么要求人家都会答应。

那户人家是普通的农村家庭,独门独院,三间大瓦房。出事的是这家人的小女儿,刚上初中,前天从祖坟祭拜回来就发疯了,白天无精打采在屋里睡觉,到了晚上竟然见啥咬啥,怕水怕光,还学狼叫。

老沈心里犯嘀咕:这不是。。。狂犬病吗?老沈忙问是不是路上被狗咬了,家里人说开始也以为是狂犬病,但是看了看她身体上并没有伤口。

老沈到女孩面前观察了一下,女孩躲在墙角眼神迷离,还流口水,已经不认人了,表现的还比较老实,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老沈大致断定了应该是被脏东西上身了,至于被什么东西上身他还没搞清楚,只能到晚上再看看。

老沈从人家简单吃了顿晚饭,老沈刚放下筷子,突然听到一种类似于狼叫的声音从女孩屋里传来。

女孩他妈说就是这种声音,今天都第三天了!可渗人了!

老沈赶紧往女孩那屋去,一进屋发现女孩正用牙撕枕头呢,弄得一床都是荞麦皮。夜色降临,女孩进入了一种和白天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她的口鼻往外呼气,眼睛也发红了,看起来很有攻击性。

老沈摇摇头,让家里人找一只活鸡来。鸡找来了,家人问用不用杀了,是要取鸡血吗?

老沈嘴角一扬,拿过鸡往女孩的方向一抛,你猜咋的?女孩一个箭步窜过去,两只手抓住鸡,一口咬在鸡脖子上,鸡脖子都被咬烂了!女孩像动物吃鸡一样,用嘴把毛都拔了,然后大口的吃鸡肉,弄得满嘴都是血!

家里人都吓傻了,但老沈看出了门道,女孩应该是被某种动物附身了。其实动物的灵性比人要高,有很多动物都可以成精,像之前提过的狐狸、猫,活的年头长了能模仿人的动作,甚至能变身说人话。而动物上人身,一般都是出于某种修炼的目的。

老沈让家里人找来一个扫把,用火点燃又踩灭了,让扫把带着火星保持着一种半燃烧状态。

刚把这扫把拿进屋子,女孩就开始失声狂叫,在屋子里乱窜,好像很害怕。

给我按住她!注意别被她咬了!老沈叫了一嗓子,两个大汉上去将女孩牢牢按在墙上。

老沈手持半燃烧的扫把步步逼近,女孩极力挣脱,两个大汉都快按不住了。

老沈一扫把拍在女孩左脚上,顿时火星四溅,女孩惨叫一声,老沈用扫把连续击打女孩的双脚,到处都是火星子,女孩惨叫连连,最后头一低晕厥了。

老沈长出口气,拿出一张黄符交给女孩家人,让他们用水化开让女孩服下去。

老沈说动物的天性都怕火,用火能将侵占身体的动物魂魄逼出体外,但如果用火把容易伤到女孩,所以老沈选择了半燃烧的扫把。

女孩服下以后,还是昏昏欲睡,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女孩家人很担心,老沈则表示这是正常现象,被脏东西侵身以后都会出现体力不济的现象,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一切都解决了,可时间已经很晚了,女孩家人便留老沈在家里留宿,反正农村家屋子多,只要老沈不嫌弃就好。

老沈对于住处是从来不挑剔的,据说他曾经睡过刚挖好的墓穴。

月朗星稀,屋外不时传出几声狗叫。其实老沈挺喜欢乡下的,空气好,节奏又慢,他下定决心以后退休了要在乡村盖个房子住下,过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老沈翻了个身,瞥了一眼窗户,窗帘没拉,月光顺着缝隙照了进来。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晃得他睡不着觉。

老沈走下床,来到窗户边上,刚想将窗帘拉上,赫然发现院子中央有一处黄色的光,仔细一瞧,竟是一个人!那黄色的光正是从她脸上发出来的!

老沈不瞧不知道,定睛一看,这人竟是被动物上身的女孩。女孩站着院子中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月亮,看了没一会儿竟然开始扭动起身子,好像在跳舞一样!

老沈心道糟糕,那东西根本就没除净!老沈越想越怕,莫非之前虚脱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这是什么动物,怎么他妈这么聪明啊?

再一看女孩的脸,尖嘴猴腮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脸上黄色的光越来越亮,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老沈再不犹豫了,转身把床上的被子拿了起来,悄悄的打开了房门。女孩仿佛完全被月亮吸引了,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沈。等到她发现老沈的时候,老沈已经距离她不到2米了。

她扭过头,老沈这才看清楚她的脸,黄色的光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好像含着什么东西,将她整个头颅都照亮了,整个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怖。

老沈没等女孩反应,大步一跨一下扑倒了女孩,将被子罩在了女孩身上,老沈说,女孩被动物上身,肯定会咬人,这样可以避免挨咬。

女孩的力气竟然大的惊人,老沈差点按不住她,这时老沈听到一种动物的叫声,声音很尖利,类似于老鼠和猫叫的综合体。

响动把家里人都折腾起来,大家都出来看怎么回事,这时被子里女孩也停止了挣扎,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被闷晕了。

老沈累得直喘大气,毕竟也是50多岁的人了,体力是真不行了。他刚站起身来,突然被子的一角被掀开了,从里面窜出来一个东西。这回老沈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动物,体形比家猫大,通体黄色,尾巴长长的,跐溜一次钻到了院子角落里!

黄皮子!女孩的父亲脱口而出。黄皮子是东北的土话,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黄鼠狼。

老沈也没想到,被子里竟然会钻出了一只黄鼠狼!原来这女孩是被黄鼠狼上身了啊!

大家抄起叉子、木棍就去追,到了墙角发现黄鼠狼正在刨洞,身子都钻出去一半了,刚想一棍子打上去,黄鼠狼突然尾巴一抬,一股恶臭迎面袭来,并且伴随着黄色的雾气,熏的人眼睛直流泪!黄鼠狼放屁了!

等到再去看时,黄鼠狼已经顺着小洞跑出去了。女孩半夜的时候醒了,除了身体虚弱其他一切正常。

第二天老沈找了两个壮汉一起去了女孩家的祖坟,离祖坟不远处发现了几个洞,村里人都认识,这是黄鼠狼洞没错。

老沈点着了一把干草放在洞口,然后用扇子把烟往洞里扇,洞口站着一个壮汉,手拿着铁锹等着,只要黄鼠狼一露头,他就一铁锹上去。老沈计划的不错,但草都烧完了,也没有黄鼠狼露头,是洞里没有还是都出去了?

老沈趴在洞口,隐约听到洞里有轻微的叫声,三个人一起用力把洞给刨开了,愕然发现这几个洞口竟然是连通的!都说狡兔三窟,黄鼠狼的狡猾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挖到深处,竟然发现了一窝嗷嗷待哺小黄鼠狼,眼睛还没睁开呢。小黄鼠狼中央竟然放出奇香,老沈拨开一看,发现了一个台球大小的黄色东西,香味正是它放出来的。

老沈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它这玩意不一般,于是用白布将它包好收在怀里。

壮汉问,这窝小黄鼠狼怎么处理。老沈犹豫了一下,来了一句:摔死!

一窝小黄鼠狼全都被当场摔死!老沈拿了钱揣着奇香的东西走了,发现这东西到了晚上会放出黄光,就跟女孩脸上的光一样。老沈回到我市他特意请教了几个懂行的人。

原来黄鼠狼上人身是为了修炼一种珍贵的物质——黄宝!黄宝和牛黄一样,是只有黄鼠狼才能分泌的特殊物质,传说黄宝的形成比牛黄还要难,必须要借助未成年女子的身体。

黄鼠狼属阳,女孩属阴,当黄鼠狼上了女孩的身,在月圆之夜就会制造出黄宝。黄宝带有奇香,可以中和黄鼠狼本身的臭味儿,并且味道持久,只要保存好,二十年味道都不会散掉。据说黄宝还是壮阳之物,能解百毒,食用后会让身体散发香味儿,并且能吸引异性。

老沈以为自己得了这稀罕之物,正想法设法打听如何食用时,怪事也出现了。晚上睡觉时,他感觉眼皮痒痒的,好像有刷子在搔眼睛。白天的时候看东西就出现了模糊的现象,视力日渐下降。

前天晚上,那种痒痒的感觉又出现了,老沈突然意识到了,这哪是什么刷子在搔眼睛,明明是动物在用尾巴在蹭自己的眼睛,老沈又想到了黄鼠狼,心里直发毛,会不会是黄鼠狼的报复?

而到了今天早上,老沈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彻底看不见了。

老沈说完,我和大舅愣了半天。老沈又道:老马,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拿了这个黄宝的缘故,遭了黄鼠狼的报应。

大舅埋怨着:老沈啊,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太贪了。你师傅和我都告诉过你,你从来都不听。

其实老沈说的没错,这就是他的报应,贪婪的报应。

我想,贪婪源于欲望,这都是人的天性,就像我们刚出生时会寻找母亲的乳头,这就是天性的欲望。人有贪欲很正常,但问题是如何在欲望中保持理性,只有保持理性、适时节制,我们才不会迷失自己,找到真正的自我。

不过老沈接下来的话又让我沉默了:这次拿了黄宝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过你说我要钱要的黑我就不同意了,你以为我挣钱是给谁呢?

老沈指了指客厅的方向,他知道常莹在外面。她!老沈厉声道,她是个孤儿,虽不是亲生的但我抚养了她就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让她吃的好穿的暖。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所以我必须不停的挣钱,就算有一天我死了,这些钱也够她活下半辈子!老马,你也有儿子,我说什么你应该懂!

大舅抿抿嘴唇,道:好了,老沈,我该为你做点什么。老沈只丢下一句话:陪我把黄宝送回去。

对于老沈的请求,大舅竟然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原来大舅在危难中老沈也曾义无反顾,现在换了老沈落难,大舅自当义不容辞。

我想,这可能就是真正的朋友吧,不管平时怎么闹,一到真格的时候,一句废话没有,你说咋干就咋干。看着老沈和大舅,我耳边渐渐响起一首歌: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我们三人坐上了去那个村子的车。老沈的眼睛稍微好些了,不流泪了,不过还是很肿,睁都睁不开。老沈怕吓到别人,干脆用纱布把眼睛上围了起来。

我挺担心常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不安全,毕竟才是8岁的小女孩。老沈却笑了,说:放心吧,我平时出活的时候都是留她自己在家,我的这个女娃娃比你们这些大小伙子还强类!要知道,她可是我闺女!

老沈刚说完,我和大舅齐齐冲他吐了吐舌头表示恶心,就欺负你看不见怎么着吧!

快到目的地了,大舅问出了心中的顾虑:对了老沈,把黄宝送回去你的眼睛就能好吗?

老沈摇摇头,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可是除了这个招,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听到这,我说道:那如果送回去你的眼睛还不好,那咱们不是白去一趟吗?

老沈回答:大外甥你记着,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知道结果的事情,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不能因为结果的未知而放弃尝试,否则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我点点头,想起老沈看不见,于是又“嗯”了一声。老沈有时候说话都是一套套的,细细品来都很有哲理,这点让我很佩服。

而大舅就不同了,同样一句话到他嘴里就会变得很糙,例如视金钱如粪土,他会说把钱财看成粑粑。说发愤图强,他会解释成每个人发一份粪,然后往墙上涂。反正是啥恶心说啥。

下了车,我们打了一个“蹦蹦”往村里去,蹦蹦是一种电动汽车,不过只有三个轮子,还是自动档的。这种车极为不稳,每次拐弯都有种要翻车的感觉。

到了村子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们又饿又渴,找了一个小吃部吃了点饭,然后扶着老沈往他出活的那户人家走。

老沈眼睛看不见了,无法认道,我们只好边打听边走。好在村子不大,很快找到了那家。

女孩的家人见到老沈的模样,都吃了一惊。老沈也没顾忌自己的面子,毕竟眼睛更重要,把怀疑遭报应的事跟女孩的家人说了。

女孩的父亲说,肯定是因为你把那窝小黄鼠狼摔死才遭的报应,我们村常年都有黄鼠狼,我小时候听过不少传说,这玩意邪门着呢!

老沈表示无奈,道: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补救了。此事因女孩而起,女孩的父亲也很有担当,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我一定尽力。

老沈说:没什么需要,就是想问问,上回跟我一起去找黄鼠狼窝的那两个小伙子怎么样了?

女孩父亲回答:那是我两个外甥,没听说有什么问题啊。

听到这我不禁在想,原来派外甥冲在第一线的不只我大舅一个。

老沈说他比较担心这两个小伙子,毕竟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捣毁的黄鼠狼窝,又摔死了一窝小崽。自己是个道上人受了苦没什么,牵扯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业绩良心,狂赞啊!老沈接着说:还得请你那两个外甥过来带路,我这眼睛已经废了,肯定是找不到路了。

女孩的父亲打了电话,结果只来了一个人。这两个年轻人是一对堂兄弟,来的这个是弟弟叫二牛。另一个,也就是大牛,他媳妇怀孕8个月了,他陪着媳妇到县城去做检查了,肯定是来不了了。

二牛身高米8,长得五大三粗,明显是一个庄稼汉。老沈问他,最近几天有没有啥异常,二牛表示没有。在得知老沈眼睛瞎了时,二牛吓坏了,生怕自己也遭了劫。

二牛带着我们三个人往祖坟那去了。他还随身带了把镰刀,要是遇到危险,也好防身不是。

到了祖坟那,我终于见到了前几日老沈他们刨出来的几个坑,看到坑内脉络清晰,几个洞道环环相连,当是某种动物的巢穴无疑。

老巢是找到了,可黄鼠狼却不见了踪影,我们总不能把黄宝放下就走吧。

大舅把现场的情况跟老沈叨咕了一遍,老沈思考半晌,让我们分头找找,看周围还有没有洞。

老沈坐在坟头歇着,我、大舅、二牛开始四处找。说是祖坟,实际上就是野坟堆,周围杂草丛生,有的地方草有半人多高,我都不敢往里走,生怕被窜出来什么蛇虫咬到。

我在附近找了找,却连根毛都没看到。大舅倒是找到几个洞,不过二牛辨认以后说是老鼠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快黑了。我们一无所获。以老沈以往的脾气,肯定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看着周围的坟包,我真怕他让我们晚上在这守着。

可没想到的是,老沈却让我们先回去了。往回走时,我看了看他的表情,虽然眼睛被纱布蒙着,但我还是看出了一丝忧虑。也许,这次老沈也没招了吧。

从女孩家吃了顿晚饭,老沈说给钱,女孩父亲死活没要,说家里不差这一口饭,此事因他女儿而起,他怎么能收钱呢。

我瞬间感叹相比城市里的勾心斗角,乡村人本性真是质朴多了。

吃饭期间,我们还向女孩的父亲咨询,为什么黄鼠狼会不见踪影。女孩的父亲说,黄鼠狼是有领地意识的动物,所以这一片区域很有可能只有这一家黄鼠狼。有没有可能是大黄鼠狼看到幼崽死了,心灰意冷搬走了呢?

吃过晚饭,大概7点多了,我此时还沉寂在每天更新一集的新闻联播中,谁成想老沈突然开口道,走,出发去祖坟。

我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透了,老沈怎么想起这时候去呢?

看的出来大舅和二牛也是满脸的不情愿。天这么晚了去坟地,换了谁也不愿意去啊!

老沈也懒得跟我们解释,让二牛带我们找了一个小土包,四个人躲在土包后面,居高临下观察祖坟。

这个土包跟座小山似的,周围还有些许杂草,将我们隐藏的极好。我们就一直这样干等,真不知道等的是什么。

大舅和二牛一直盯着祖坟不敢怠慢,我则四处张望。此时已经0点多了,周围漆黑一片。不远处的草丛偶尔会发出沙沙响声,好像有小动物经过。

夜晚的阴冷终于袭来了,看到土包下面的坟头,我仿佛更冷了。好在周围有人陪着,要换了我一个在这待着我非疯了。

这时,我看到老沈静静的把眼睛上的纱布拆开了,他的眼睛还是肿的。他努力睁眼,却流出了眼泪,看样子还是无法睁开。老沈微微抬起头,闭着眼睛朝向了月亮,似乎感受到了月光,问我:大外甥,今晚的月亮怎么样?

老沈现在还有心情和我探讨月亮,我抬头看看,没好气的说:很大很圆,就像女人的*河蟹*。

老沈嘴角一扬,道:该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大舅小声说了一句:哎?你看那片草丛是不是动了一下!

我赶紧趴到土包上往下看,此时月光已经将祖坟照亮了,顺着大舅指的方向,我看到那片半人多高的草丛真的在动,里面好像藏着什么活物。

毫无预兆!从草丛中突然窜出来两个大黄猫!我差点叫出声来,仔细一看,哪TM是猫,是两只黄鼠狼!

那两只黄鼠狼在坟头上相互追逐了一会儿,然后一前一后停在了坟头上,双双抬起前爪,竟然站了起来!这简直就和人一样!

这还没完,两只黄鼠狼眼睛望着月亮一动不动,摆动起前爪,就像在作揖一样。

我突然明白了老沈的计划,他那天晚上曾看到女孩对着月亮跳舞,猜测出黄鼠狼对月亮应该是很着迷的。

既然白天找不到,到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黄鼠狼理应会现身的。月亮对于它们,会不会是一种能量的来源呢?好像修炼黄宝也必须是在有月亮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下面该怎么办?是抓还是杀?我们都在等老沈拿主意。

老沈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了白布包,一层层的打开,那股蛋糕的香味飘了出来。

那两只黄鼠狼明显是闻到了味道,立刻把头朝向了我们的方向,并且喳喳的叫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比猫叫春还让人难受。

二牛攥紧手上的镰刀,生怕黄鼠狼过来拼命。没想到的是,黄鼠狼竟然钻进草丛逃跑了!

我说,黄鼠狼跑了!老沈一下子不淡定了,他以为黄鼠狼会顺着味道过来,哪知道竟然闻到味道就跑了!

快追!老沈站起来就跑,可他没想到自己看不见,顺着土包就滚了下去!

等我们扶他起来时,他满身土,胳膊都磕破了一块,不过手里的黄宝却保护的很好。

老沈也顾不得那么多,我和大舅架起他就走,二牛在前面拿镰刀开路,四个人进入了那片草丛。

进入草丛之后原来是另一番景象,里面的空间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二牛虽然用镰刀开路,但杂草划过身体,潮乎乎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草这么多,又这么黑,真不知道上哪去找黄鼠狼。

正在我担心时,二牛说他发现了一个洞!我看了一眼,地上有一个大土洞,直径足有半米,被隐藏在一片厚厚的杂草后面。藏得这么隐蔽,怪不得我们白天发现不了。

大舅说:这是黄鼠狼洞?不会吧,也太大了点吧。

老沈听到后,犹豫了一下,他之前见过的黄鼠狼洞都是普通尺寸,这个竟然有半米那么宽,实在是令人费劲。

老沈趴在洞口,把脑袋探了进去。我纳闷,老沈眼睛看不见了,这是干啥呢?

老沈起身了,说:这应该就是黄鼠狼的巢,都说狡兔三窟,它肯定也不只一个巢穴。之前被我们发现的那个,是它藏小崽子用的,而这个才是它的老巢。

我说:你怎么那么肯定。老沈来了一句:刚才我在洞口闻到了黄鼠狼的骚臭味,最关键的是,我闻到了一丝黄宝味道!

听到这我们都很兴奋,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老沈对大舅说,我得把黄宝送进去,告诉我洞口有多大,我能钻进去吗?

大舅说,我艹,你可别闹了,你虽然瘦,但是眼睛看不见,进去有危险咋办?

老沈说,那咋整啊,你和二牛都是胖子,肯定进不去。

听到这,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大舅来了一句:让我外甥进去,他瘦!

当时我有一种想踹死大舅的想法,但考虑到是亲戚还是控制住了。

这时,老沈很爷们的说:这乱子是我惹出来的,还是我自己解决吧。说完也不管大舅的劝阻,摸索着就往洞里钻。

二牛和大舅好一顿劝,我也假模假式的说:沈叔,还是我来吧!你眼睛不方便!实际上心里想:我就那么一说!你可千万别让我去啊!

老沈半个身子都进到洞里了,听到里面闷闷的说:里面空间好像挺大的,没事。

老沈的脚消失在了洞口,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深感自己真是懦弱,一个大小伙子让一个老头去钻洞,羞愧啊。

这时我看到洞口在往外扬土,地面也发出闷响,难道老沈出危险了?

大舅半个身子钻进洞里,抓住老沈的脚往外拽,我和二牛在外面使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老沈拖了出来。

老沈一身是土,身上划破了好几块,坐在地上直喘气。大舅问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老沈说没有,他听到黄鼠狼的叫声了,知道他们就在洞里,把黄宝扔了进去。他想出来,可是在洞里无法转身,只能用脚踢土给我们做提示。

午夜时分,我们终于返回了村子,看到老沈的狼狈样,女孩的父母全都惊得说不出话。

天太晚了,我们只好又留在了女孩家借宿。躺在床上,我的心里直打鼓,把黄宝送回去,老沈的眼睛就能痊愈吗?黄鼠狼能感受到老沈的悔意吗?

第二天起来,我神奇的发现老沈的眼睛消肿了,虽然还是看不见,但比昨天的惨样可好多了。

老沈则给我们讲了一个他昨天晚上做的梦。他梦见自己在雾里行走,在梦里他的眼睛可以看见东西。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子。

门没锁,老沈进去一看,赫然发现前厅的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木牌子,他走近一看,好家伙!全是灵位!也就是给死人供奉的牌位!上面还刻着字,什么黄家长子之灵位,黄家次子之灵位,足足有4个!

这时,从厅后走出来两个古稀老人,一男一女。一看见老沈,两个老人就抓着老沈的领子,指着桌上的牌位质问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

老沈看这两个老人的样貌,都是尖嘴猴腮,黄发红目,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

老沈数了数桌上牌位的数量,突然想起他那天摔死的一窝黄鼠狼,也是4只!难不成。。。。

老沈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连声向两个老人认错,说已将黄宝送还,希望两位原谅。自己的眼睛已经瞎了,已经得到了报应,诚心悔过了。

两个老人见状放开了他,道:我看你真心悔改,眼睛又瞎了,就放你一马,你走吧!

说着,两个老人就把老沈连推带搡赶出了宅子。老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身是汗。

老沈说完,我深感奇幻,而大家都觉得这是黄鼠狼托梦,事情应该是得到解决了。

在回去的路上,老沈跟我和大舅说,刚才大牛二牛在他没敢说,其实老人是这么说的:杀我孩儿的有三人,我可以放过你,却不能放过另外两个!

听完我后勃颈发凉,黄鼠狼究竟会怎样报复呢?

果然,一个月后,女孩的父亲给老沈打来了电话,说出事了,大牛的媳妇突然流产了,竟然滑出来4个死婴,长得都特别小,尖嘴猴腮的,就跟小狗似的。

老沈放下电话,长叹了口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各位,可千万被惹黄大仙啊!

常莹

老沈的眼睛逐渐消肿了,但令我们没想到的是,他的视力却没有恢复过来,据他自己说,他的眼前就跟蒙了层塑料布一样,只能看出大概轮廓,而且眼睛不能见阳光,见久了就会流泪,唉,这视力仅仅强于瞎了。

我看他的眼睛,眼珠子上白蒙蒙的一片,有点像得了白内障。他的眼睛失去光泽,和以前那个干练的老沈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老沈自己反倒看的很开,他说瞎了也挺好的,你看算命先生不都是瞎子吗?我都不用化妆了。

大舅装文化人,说:还瞎子呢,这都是旧社会叫法,现在应该叫盲人!

老沈摇摇头,道:瞎,是一个目一个害,也就是眼睛害了病,还有痊愈的可能。而盲,是一个亡一个目,意思是眼睛彻底死了。所以,我还是愿意叫瞎子。

最开始老沈还没适应看不清东西,家里又有一个8岁的女儿,生活着实不便,于是我和大舅每天都来看望他。

大舅真是老沈的好基友,真可谓无微不至,就连上厕所他都陪着老沈去。有个问题我真想不通,大舅究竟是扶老沈,还是扶老沈的家伙事。

每当要吃饭的时候,大舅都会亲自下厨,做着做着他会回头看了一眼饭桌前的老沈,眼神充满温柔,那一刻他彷如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男人。我真感觉我的存在有点多余。

老沈,好吃吗?大舅用手托着下巴问,这个花痴状的姿势让我差点吐了。

老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下次定外卖吧,我掏钱。

我吃了一口,眼里顿时闪过泪光,随即道:我这有宅急送电话。

吃饭的时候,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常莹,她梳着大刘海,马尾小辫,是一个标准的小萝莉。像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应该是对食物很挑剔的,但她却吃得挺香,完全不在乎饭菜是多么难以下咽。吃完饭,常莹又很懂事的把碗筷洗干净收好,然后才去上学。

一个8岁的小女孩能有意识收拾碗筷,又可以自己上学。我记得我8岁的时候,还撒尿和泥玩呢!

我问:沈叔,平时你都是怎么教育常莹的?

老沈说:没怎么教育,实际上我都没怎么管过她,我经常出活3,4天不回家,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大舅道:好好一个女孩让你养成假小子了!老沈闷哼了一声:要是自己都活不下来,那她就不配做我的女儿了。

大舅问: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个女儿从哪搞来的?

于是老沈打开了话匣子,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恐怖,又有点小心酸。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9年前发生的呢。而时间,正好发生在老沈从GD回来后。在GD,由于见识到了富人用婴儿炖汤,导致老沈的人生观世界观发生了巨变。不知道是因为心灵受到了打击,还是因为水土不服,从GD待了没多久老沈就病倒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准会客死他乡,于是老沈坐火车回到了我市,至于是衣锦还乡还是狼狈归来,大家自己体会。

回来以后老沈调养了一段时间,然后又闲不住了。前面我说过,老沈是典型的技术宅、理工男,骨子里有股倔劲,一件事没解决他绝不罢休。他去GD干什么?倒腾死婴做人油啊!这不,病刚好,他又开始跑这个事了。用他自己的话,那时候他每天不在人流诊所,就是在去人流诊所的路上。

在我市,老沈终于寻到了一个靠谱的人流诊所,位于我市某县区一个叫刘姓安庄的地方。

刘姓安庄周边各村医院,所以庄里这个小诊所的生意很好,每天来检查打胎的人都很多。

诊所不大,一个医生两个护士还有一个杂工,医生名叫刘金生,大家都称呼他为刘大夫。

每次老沈来,刘大夫都让他去后门的厕所等着,然后叫杂工把“货”拿出来给老沈。毕竟这买卖是见不得人的,老沈也可以理解。

杂工邋里邋遢的,总是笑呵呵的,岁数看起来快40了。每次都会拿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给老沈,里面装的自然是死婴了。

这次老沈是中午来的,中午一般看病的人比较少。等了没一会儿,刘大夫和杂工从后门出来,老沈接过塑料袋一拎,皱了皱眉:怎么越来越轻?

刘大夫笑了笑,道:最近进了台机器,每次吸胎儿的时候,都会把胎儿吸碎,根本不成形了。这样的,你也不会要了吧?

老沈摇摇头刚想反驳,前屋来病人了,刘大夫赶紧去了,厕所门前只剩下了老沈和杂工。

杂工冲老沈笑着,一嘴大黄牙。

老沈发觉,这个杂工长得似乎跟刘大夫有几分相似。

于是老沈问:你怎么称呼?杂工憨憨的笑,说:金,金贵。

杂工说话的时候眨着眼睛,脸上的肌肉还有点抽搐,好像说话费了他不少体力。

老沈试探性的问:刘金贵?杂工拍着巴掌,道:你,你咋晓得?

刘大夫是你弟弟对吧?老沈又道。杂工点点头,一副被征服的表情。

老沈一笑,顺手掏出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了金贵,金贵把糖放进嘴里,开心的笑了,就跟个孩子差不多。

老沈出来的时候,金贵还送了老沈一道,眼睛瞅着老沈的口袋,估计是还想吃糖。老沈翻出口袋示意是空的,金贵这才悻悻离去。

告别金贵,老沈走了没几步,有个老大娘突然叫住了他。

老沈在刘姓安庄除了刘大夫谁也不认识,这个大娘找他会有什么事呢?

小伙子,你认识金贵?老大娘问。啊,刚认识的,我和他们诊所有业务来往。老沈回答。

老大娘一脸惊恐:哎呀,孩子,你可离他远点吧,不然哪天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老沈愣了,忙问老大娘这话什么意思。这老大娘也是个热心人,看老沈和金贵走的近,这才把事都和老沈说了。

金贵和刘大夫是兄弟,这个老沈已经猜出来了。金贵有点精神问题,这个老沈也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不过老沈却没想到金贵的问题会那么严重。

这个金贵在7年前是刘姓安庄出了名的笼中人,什么是笼中人?就是必须把人囚禁在笼子里不可,把他放出来会危害社会。

7年前的金贵可不像现在这么憨厚,他曾用一把镰刀砍死了村里的一个人,只因为那个人走路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他觉得这个人要害他,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经过鉴定,金贵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和被迫害妄想症,性格易暴易怒。

金贵由于患有精神病,法院只判定刘家赔偿被害人钱财,并没有让金贵负刑事责任。刘家因此负债累累,金贵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由于精神病院费用很高,住了一段时间刘家就负担不起了,只能将金贵接回家住。医院回来,好了没几天就又开始犯事,拿菜刀追了村长的儿子三条街,等到警察把他按住的时候,村长儿子背后的衣服都成布条了,后背刀痕纵横交错足足被砍了十刀,最深的刀伤深可见骨。

把村长的儿子砍了,这事可闹大了,村长让全村发起联名抗议,要求把金贵关起来。刘家人没有办法,只能焊了一个大铁笼子,把金贵关了进去。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像动物一样被关了起来,吃喝拉撒全在笼子里。开始金贵很不适应,经常在笼子里闹腾,但时间长了就慢慢安静了下来,这一关就是5年。

这5年里受苦的不只是金贵,还有他的老母亲,金贵的爹死的早,家里能帮上忙的人也不多,只有金贵他娘每日给金贵送饭送水,天气热了还要给他扇扇子,伺候的无微不至。

直到两年前,金贵的弟弟,也就是刘大夫把诊所开起来,村里对刘家的态度才渐渐缓和。5年了,村里对金贵的事情逐渐淡忘,再加上刘大夫在村里也有了地位,他的母亲就张罗让刘大夫把金贵放出来。

金贵在这5年里也确实变了不少,变得安静沉稳了,也许5年的牢笼生活去掉了他的暴戾之气吧。一开始村里还不太同意放出金贵,但刘大夫一再保证他会看紧金贵,并且金贵的精神状态确实也好了很多。

于是村里就和刘家签了协议,如果出问题,一切后果由刘家承担。金贵被放出来后,刘大夫不可能天天盯着他,于是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金贵到诊所里当杂工,不但可以看着他,还等于请了一个不要钱的劳动力。这两年来虽然相安无事,但村里人还是有所忌惮,生怕金贵哪天犯病把自己伤了。

听完,老沈额头流下一滴豆大的汗珠,没想到憨憨的金贵,原来还杀过人那!

老大娘说:其实老刘家确实不容易,他妈和我岁数差不多,每天快天黑的时候都来诊所接金贵,每次他妈都会牵着金贵的手,看着就心酸啊。

老沈谢过了大娘,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跟金贵相处下来,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他自认为凭自己的本事,连鬼都不怕,还怕一个精神病?

老沈下次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最近老沈比较忙,没有时间过来。

刘大夫看到老沈,还埋怨了几句:你咋才来,大夏天的,“东西”都放臭了!我让杂工处理掉了都!下次再来吧!

刘大夫说话挺不客气,老沈还不敢得罪,只能赔笑走了。刚想走,突然从屋外遇见了金贵,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这是要糖呢,老沈心骂记性金贵还挺好,半开玩笑的问他:想要糖?拿东西来换!

金贵眉头一皱,拉着老沈往厕所走。这金贵力气大的惊人,几乎是把老沈拽到了厕所门口。

“喏!”金贵指着厕所。“在这里面?”老沈疑问着,他还以为金贵会把死婴丢到垃圾桶里呢,医院都是这么干的。

厕所是建在诊所外面的,用水泥和木板简单搭的,当然是不能冲水,就是农村最普通的露天厕所。不过稍微高级一点,有两个坑位,毕竟诊所里还有两个女护士。

“打,打开啊!”金贵指着厕所门说。

老沈此时有点心惊,打开门如果看到一粪坑的死婴,那将会多么恶心的事情啊!

老沈颤颤巍巍的打开了第一个门,呼,里面除了粪便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东西。

“哪有?”老沈对金贵耸耸肩膀。金贵挤进门一看,挠着头表示困惑。

他又拉开第二个门,同样的,这个粪坑里也没有死婴。

嗨,自己被一个精神病给耍了!老沈感叹到。“嗯?我明明!”金贵慌了,老沈哈哈笑着,答应下次给金贵拿糖,赶紧溜了。

老沈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又没有时间去诊所。刘大夫给老沈打了个电话,问他啥时候过来,“东西”又要臭了!

老沈说,白天实在没空,你看今天晚上7点行吗?

刘大夫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让杂工在诊所里等你吧,拿了东西以后再让他锁门。

老沈挂了电话,咒骂了几句:一口一个杂工,那是你哥!混蛋玩意!

老沈赶到诊所时已经7点半了,诊所里虽然没锁门但是漆黑一片。老沈心道:坏了,来晚了,不会不等了我吧。

老沈推开门,诊所里空荡荡的,好像没人。“对了!每次金贵交货都是在厕所,他一根筋肯定在那等我呢!”老沈从后门穿过,果然看见金贵蹲在厕所门前。

“你,你可来了!”金贵把东西递给老沈,“你,你快走吧!我,我还有事做呢!”说完就进屋了。

老沈深感庆幸,今天没管我要糖。老沈也没多想,以为金贵说的有事情就是锁门呢。

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天擦黑了,隐约看见金贵从屋里拿了一个类似墩布的东西出来,然后进了厕所。

后来老沈接了一个大活,足足两个月没去诊所。等他再去诊所的时候,看见刘大夫胳膊上挂着黑纱,老沈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老母亲前段时间因病去世了,这意味着金贵也没了妈。

刘大夫说:最近真是搞的我焦头烂额,诊所里那个小护士,就是你见过那个长头发胖胖的那个,人失踪好几个月了,隔三差五就会来警察调查情况,整的好像我拐走的一样!

老沈听着都够烦的,聊了几句就走了。赶到车站时,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刚才去诊所前以为会碰见金贵,所以就在村里的杂货店买了包糖,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掉了呢?

老沈又折了回去,等他从杂货店老板那里取到钱包,已经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公车肯定是没有了。老沈骂了几句,得打车回去了!

出村子要经过诊所,老沈看了一眼,嗯?诊所竟然没锁门,此时已经7点多了,按常理,诊所一般5点多就会锁门的。

老沈鬼使神差的进了诊所,诊所里一片漆黑,安静的有点吓人。

诊所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听到后门有响动。“会不会是金贵呢?说起来也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老沈走到后门,仍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奇怪了,没有人诊所为什么不锁门呢?”老沈心里纳闷,瞥了眼厕所,他赫然发现,厕所门下的缝隙处有一双脚!

厕所里有人?“刘大夫?”老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厕所里没有回应。“是你吗刘大夫?”老沈蹲下去看,突然从缝隙处出来伸出来半张脸,老沈刚凑近,被这张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张脸很快收了回去。老沈看清楚了,那的确是刘大夫的脸。妈的,问你不说话,又吓唬人,老沈气的转身就走。

刚走没几步,厕所的门突然开了,老沈回头一看,竟然是金贵。

老沈头脑一阵眩晕,莫非金贵刚才在另一个门里?可他明明看到金贵是从刘大夫所在的厕所里出来的啊!

“金贵,你们今天下班咋这晚?”老沈问。

金贵表情挺沮丧的,说:“怎,怎么不灵了?”

“什么不灵了?”

“这,这个粪坑挺神奇的,怎么不灵了!”

“粪坑?”

“原,原来我把小孩扔到粪坑里,就会变不见的。你,你上回也看到了!”金贵哭哭啼啼地说,“我,我把胖丫头扔到粪坑里,她也会变不见!”

“胖丫头?你说的是女护士吗?”老沈问。金贵点点头。老沈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为,为什么我把弟弟扔到粪坑里,他不会消失呢。”金贵越走越近,老沈突然发现金贵竟然一身是血!

“你,你带糖了吗?”金贵说。“带,带了。”老沈也磕巴了,他把糖递给金贵,转身就跑!

老沈为什么跑?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刘大夫已经死了!刚才厕所门下露出的脸,实际上是金贵拿着刘大夫的脑袋在比划,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蹲着的时候把脸贴在地面上?

老沈又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看见金贵拿着一个墩布走进厕所,那哪TM是什么墩布,分明是长棍插着一个人头,而那个人头就是失踪的长头发护士!

说到这,老沈嗓子冒烟不想讲了。我则彻底被故事吸引,忙问:后来怎么样了啊?金贵追你了吗?他被警察抓了吗?

老沈说:你到网络上搜去吧,震惊全市的精神病碎尸案,死者一个护士一个医生,护士的尸体现在还没找到呢?而医生的尸体就被扔在了粪坑里。

他为什么要杀护士和医生呢?那可是他亲弟弟啊。我问。

老沈说:杀护士的原因我不清楚,像他这种被迫害妄想症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至于刘大夫,我听说是因为金贵母亲死了,刘大夫不愿意自己看着金贵,想把他关回笼子里去,于是金贵便痛下杀手了。

我还有一连串的问题:那粪坑里消失的死婴,还有护士的尸体都去哪了?

老沈说:我哪知道,当时我每天担惊受怕的,就怕警察找我。至于粪坑的事,我压根就没琢磨。

半天没说话的大舅开口了,他表情略显严肃:你们说会不会是金贵他娘?她不是每天晚上要接金贵回家吗?看到金贵把死婴扔在厕所,怕挨他弟弟骂,于是她趁金贵不注意就给收拾了。后来的护士也被杀了,他娘又替他收了尸体。

那刘大夫的尸体怎么没给收拾啊?这话我说出口就后悔了,对啊,那时候金贵他娘已经去世了。

得出了这个结论,我和大舅对视了一下谁也没说话,我看了眼老沈,他的表情也很复杂。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一个场景:夕阳下老母亲牵着儿子的手回家。

最终还是大舅打破了僵局,说:对了老沈,你不是要说你是怎么捡到常莹的吗?

婴魂

听完老沈的故事,我们都沉默了。还是大舅打破了僵局,说:对了老沈,你不是要说你是怎么捡到常莹的吗?跟这个故事有什么关系?

老沈啊了一声:你着什么急啊?我慢慢讲啊。

那段时间老沈担惊受怕,就怕诊所死人的事牵扯到自己,要是自己被警察提审,拳脚之下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待了几日,老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听,竟然是原来诊所的护士打来的。

护士问老沈还收不收死婴了。当然收了,老沈一听来了兴致,诊所因为碎尸案而关门大吉了,他正愁没地方找货源呢。

护士说,我这有个之前预约过的孕妇,现在诊所已经被关了,没办法做手术了,你带着她找个小地方把孩子打了,孩子你拿走,你看怎么样?

老沈乐了,能有这好事?护士又接了一句:不过,你得给点中介费。

呵呵,果然。老沈先给护士打去了50块钱,然后手机上收到了短信,一个号码。

老沈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子,想打胎的是他的老婆。医院的业务员,可以帮他们安排手术。

男子信以为真,两人约好了见面时间地点。老沈挂掉电话,感觉脸烫烫的,自言道:人流业务员,呵呵。我现在怎么跟老马似的,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呢!

说到这,大舅发出了抗议:滚犊子!讲故事就讲故事能不能不带我!你瞅你那眼睛,现在说瞎话是不用眨眼了!

老沈没理他,继续讲。约定的地方在男子的居住地,是我市一座的即将拆迁的尾楼,环境较差没有物业,楼前后都是垃圾。

原来的住户都已经搬走了,里面住的都是外来公务人员和低收入人员。

那户人家住的是6层顶楼,老沈敲了敲门,里面的木门开了,屋里站着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没有开铁门,而是隔着铁栏杆问:你是?

老沈心里一阵别扭,好家伙,还挺有防范意识,道:我就是跟您联系过的业务员,我姓沈。

男子这才开了门请老沈进去,屋里挺小的,也就50平米不到,家具和摆设也都比较陈旧。

男子自我介绍他姓袁,大家都叫他大袁,他和老婆从外地来我市打工,没想到怀孕了,于是想打掉,听说老沈那可以联系到便宜的人流诊所,所以就想问问。

老沈说:我可以让你一分钱不花,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袁问,是什么?医生如果问你打掉的孩子怎么处理,你就说自己处理。简单的说就是你免费打胎,但孩子必须交给我,至于我要做什么,你就不用管了。

老沈这几句话把大袁整懵了,不过他还是没经过免费的诱惑,答应了老沈。

可是当大袁媳妇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老沈彻底傻眼了。

大袁媳妇肚子高高隆起,看样子足有7,8个月大了!老沈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都几个月了?

大袁说:七个月,超了一下,说是个女孩,所以不想要了。

老沈摇摇头:你这个月份太大了,做引产是很危险的,孩子已经有意识了,现在打胎相当于杀人!

大袁急了:那咋办,我们家就剩我最后一点香火,之前都生了个女娃了。我们农村人不比你们城里人,在生一个我们养活不起啊。

老沈没想到,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重男轻女的现象。

大袁说:大兄弟,我真有难处,我老娘特别想要个孙子,她说了,要是再生个闺女,她直接拿走给埋喽!

说着说着,大袁媳妇捂着肚子哭了,这一下把老沈给哭毛了。

老沈心里也在做着斗争,他其实很想找个月份足的死婴,但是又有点违背道德底线。思考半晌,老沈最后一拍大腿,得了,做吧。

今天都下午了,要想做手术只能等到明天了,和大袁商量好做手术的时间,老沈就离开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老沈突然接到大袁的电话,说他媳妇不想做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过来帮我劝劝吧。

这可把老沈气坏了,他都跟诊所的人打好招呼了,大袁这说变卦就变卦了。

老沈直奔大袁家,跟大袁一谈才知道,昨天晚上他媳妇遇到怪事了!

老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怪事?打孩子跟怪事有什么关系?

原来昨天晚上大袁和他媳妇正睡觉呢,睡着睡着,大袁媳妇突然感觉胸前一紧,一睁眼,看到自己的胸前的睡衣鼓起来一块,而自己的乳头有点发紧,好像被什么东西咬着。

大袁媳妇顺着领口往衣服去看,愕然看到衣服里有一个婴儿的小脑袋!

这可把大袁媳妇给吓坏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拍胸前,那个鼓包被拍瘪了,衣服里是没有东西的。

这时从隔壁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好像是邻居的孩子饿了想吃奶。听到孩子的哭声,大袁媳妇想起明天就要去做手术了,今天是和宝宝的最后一晚,没忍住就哭了。

大袁被吵醒了,忙问媳妇怎么了。大袁媳妇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跟大袁学了一遍,大袁说是她情绪太紧张了,又听到邻居家小孩哭了,所以触景生情看到了幻象。话是这么说,但大袁媳妇就是听不进去,说宝宝知道要走了,来见她最后一面,她舍不得打掉了。

老沈也安慰大袁媳妇:好多产妇都是这样子,月份足了和宝宝有感情了,昨天晚上一定是情绪太紧张所以看到臆相了。

大袁媳妇坚持说不是,她的感觉很真切,明明感到衣服里有个小孩在含着她的乳头。

正在这时,大袁家的门铃响了,一开门,是对面住的邻居。

邻居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刚一开门就指着大袁媳妇骂:你能不能管管你们家小孩,大晚上总哭什么哭,孩子饿了你就喂啊,你也不管,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我要不是看咱们邻里之间,昨天晚上我就过来砸门了!

大袁挠挠头说:张姐,明明是你家孩子哭,怎么算到我头上来了?

胡说八道!我家孩子都上小学了,昨晚哭的明明是个婴儿,你媳妇挺个大肚子,不是你俩孩子还能是谁?张姐破口大骂。

这话一说完,我和大袁夫妻俩全愣了,张姐看到大袁媳妇隆起的肚子也愣了。大袁媳妇还没生呢,哪来的婴儿?

哎?你媳妇还没生呢?可我昨晚明明听到哭声从你家传出来的啊?张姐道。

老沈看了眼大袁媳妇,大袁媳妇也一再确定哭声是从张姐家传出来的,屋子里气氛很凝重。

老沈思考着,这个场景和他从前遇到的事情很相似,叫婴回魂。据说夭折的婴儿死去后魂魄还会继续成长,可以延续阴间的性命。

婴儿的魂魄会啼哭,会吃奶,如果遇到即将分娩的孕妇,它们便会缠上寻求母爱,有的甚至会钻进腹中重新投胎。如果产下这样的胎儿,孩子长大后会具有夭折孩子的特征,这也是很多小孩长得不像亲生父母的原因之一。

老沈还没有想明白,好端端的六楼为什么会有夭折的死婴呢?而且,就算是婴回魂,那为什么两家人都能听到哭声呢?

老沈让张姐先回去了,保证今晚不会在出现哭声。转头又对大袁说:今晚方不方便留我睡一晚上,我就在客厅,如果晚上出现怪事,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大袁的表情明显是不太情愿,但大袁媳妇拉拉他的袖子,示意让老沈留下,毕竟她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袁无奈只能同意了。后来大袁媳妇说,老沈这个人看起来可靠,很给人以安全感。对于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老沈先出去了一趟,等到天快黑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麻袋里鼓鼓的,似乎是出去采购了一番,听起来好像装着金属物件。

大袁看起来很紧张,好像老沈麻袋里装的是刀一样。

晚上0点来钟,大袁和媳妇进屋睡觉去了,关门的时候特意把门锁了,生怕老沈进来图财害命。

老沈也没睡,就坐在大袁屋门前等着。等了也不知道多久,老沈看了眼时间,已经2点了,两个点过去了还是毫无动静。

老沈已经开始打瞌睡,这时大袁的房门突然被拉开了,老沈正靠在门上,差点仰倒在地。

门一开,老沈看到了大袁紧张的表情,莫非婴回魂了?

大袁对老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指指屋里。老沈一进屋,屋里黑乎乎的,老沈走到床边,只见大袁媳妇正平躺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已经吓得流眼泪了。在一看她的睡衣,胸前明晃晃的鼓起来一块,就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

隔着睡衣老沈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大袁媳妇已经惊恐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崩溃的边缘,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老沈转身出门,从麻袋里掏出来一把刀!老沈还真去买刀了啊!

大袁见到刀也吓了一跳,老沈没理他,拿着刀径直走向床边。挥起刀背就往床沿上敲,顿时发出一阵敲击声。

敲击声刚响,只见大袁媳妇的睡衣瘪了下去,紧接着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

大袁媳妇捂着嘴从床上爬下来,一头钻进了大袁怀里,看样子是吓坏了。

老沈没停,继续用刀敲击,那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老沈听得很明显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老沈用刀挨着地方敲,他发现当刀敲到靠近墙壁的时候,哭声会减弱,最后当他用刀敲击墙壁的时候,哭声就完全消失了。

老沈突然明白了,说这屋子不干净,赶紧让大袁和他媳妇出去。

原来老沈拿的刀不是一般的刀,而是肉贩子手里的剔骨刀,这样的刀由于经常接触血腥所以带有杀气,可以让脏东西畏惧。通过敲击,老沈终于判断出为什么张姐和大袁家都可以听到婴儿的啼哭,原因就在墙上!

早上六点,老沈和大袁找来了锤子和铲子,两人把墙上的腻子给挂掉了,随着暴漏出的墙砖越来越多,大袁彻底傻了眼,就在睡觉头部的位置,有两块砖是镂空的,那个小空隙里居然藏着一副小骨架!

怪不得张姐和大袁都认为是对方家里传来的哭声,原来奥秘都藏着两家的墙里。

大袁说,他们这栋楼住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会不会之前的住户也和他家的情况一样,生下孩子不想养,于是埋在墙里了呢?

老沈瞅着大袁说:你这孩子,还生吗?大袁愁眉苦脸:我是真养不活啊。

老沈一咬牙道:你生吧,钱我出,你要觉得我可靠,这孩子我养着,将来让她给我送终!

两个月后,大袁媳妇产下一个女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不会哭,好像嗓子里堵着什么东西,一抠才从嘴里抠出来一个小肉球,医生们把肉球拿出来给大袁看,大袁和老沈一看都愣了,只有他俩明白怎么回事,前一阵子张医院,据说左侧的乳头萎缩了,怀疑是得了乳腺疾病。老沈和大袁看着小肉球,越看越像女人的乳头。

莫非墙中的婴儿魂魄将大袁媳妇认成了妈妈,因为张姐曾经对大袁媳妇进行过辱骂,所以婴魂对她进行了报复?

看着可爱的女婴,老沈直流冷汗,原来夭折孩子亡魂已经进入了大袁媳妇的腹中了!

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常莹了。

老沈说,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常莹,生怕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不过好在常莹一直以来都很懂事。

老沈眼睛的失明,对于我们老中青组合是个致命的打击。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沈是我们组合中的王牌,负责处理各种驱鬼辟邪的危险勾当,如果用网络游戏的职业比喻,应该是个法师,有了他,我们永远不用担心后方的输出。

大舅属于半调子选手,技能上他一知半解,无法与老沈相比。同时他又爱管闲事,也可以归纳到装逼犯的行列里。

我实在想不到大舅适合什么职业,不过如果让他自己选择的话,我估计他应该会选择当一个浪漫的骑士,一个会吟诗的浪漫骑士,毕竟每个装逼犯心里都有一点艺术情节。他会边骑马边吟唱自己的诗:啊~面朝坟头春暖花开!劈腿干羊,做一个性福的人!

而我在组合里的作用自然不必多说,冲在第一线,负责嘲讽吸引火力,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过去叫敢死,现在叫炮灰,职业当然就是战士了。

后来有一次我和大舅曾聊过这个问题,大舅听完上下打量我,说:“就你这小鸡子样还战士呢?你顶多是个宝宝!”你问我宝宝是干啥用的?一个招出来的宠物能有啥用?负责可爱就行了!

老沈在家做康复,推了所有的活,自然我和大舅遇到麻烦也找不了他了。没了老沈,我和大舅还得吃饭,这次接了这样一个活。

我市是一个沿海城市,既然靠海自然就会吸引很多的垂钓者。无论春夏秋冬,海边都会有很多钓鱼的人。后来渔船业务应运而生,专门接待垂钓者到到海上去钓鱼,只需要付少量的租船费即可。

这次死的人正是和钓鱼船有关,老李是我市一家企业的员工,周末几个朋友约好了坐船去钓鱼,准备钓一晚上。几个人喝酒喝到9点多,醉醺醺的往码头走,小渔船就停在码头边上,为了方便登船,船家搭了一块木板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木板滑,老李第一个登船,却失足落入了水中。

码头的水深你可别小瞧了,最浅的也有7、8米,有停大型船只的码头水深的甚至超过0米!当时晚上正是涨潮期,一涨一落,一个回流就将他卷跑了,黑暗中只能听见老李时有时无的呼喊,人就随着潮水越卷越远。

等联系到大舅的时候,老李已经失踪了6天了。6天里,民警还有他的家人都在沿岸积极的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无论他们怎样寻找都始终找不到老李的踪迹。

6天了,生存的希望几乎不存在了。老李的家人找到大舅,希望办一场简单的葬礼。

家里有传统,需要停棺三天,也就是说需要把尸体放在棺材里,在家里放三天下葬。但问题就出在这个人的尸体根本找不到,所以这家人希望大舅能想个办法,总不能空着棺材放三天吧。

大舅想了个折,参考的是过去渔民在海上殡葬的方式。由于在海里溺亡失踪,经常找不到尸体,所以渔民的家属会用稻草人代替尸体,穿上死者生前的衣服,在用写着死者生辰八字的纸条贴着稻草人脑门上,这个稻草人就可以代替死者尸体了。其实我个人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更多的是寻求一种心理安慰。

大舅做好了稻草人,给它穿上老李生前的衣服,贴好纸条,然后就放到了棺材里。本以为一切搞定,谁知道第二天就出事了。

等我和大舅第二天一大早赶到老李家时,老李媳妇跟大舅说:稻草人自己从棺材里跑出来了!

我们一问才知道,就在刚才她起床,一开房门,发现稻草人正趴她的房门前,问了全家,谁也没有动过稻草人,难道这东西自己还会跑?

当时我的脑袋就闪过一个念头:头七回魂夜。大舅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头七回魂是很常见的现象,死者又是非正常死亡,应该是想借助稻草人来表达什么东西。

我看到稻草人时,发现稻草人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正高举着一只手,好像是要开门的姿势。昨天我和大舅离开时,稻草人明明是双臂下垂的姿势啊。这个动作明显是有意为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大舅百思不得其解,给老沈去了个电话,老沈在电话里很不耐烦,说“你把稻草人放回去,晚上再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怎么现在依赖性这么强,没我你还不活了咋的?”

大舅说:“不行啊,这冤鬼回魂劲太大,我恐怕是搞不定啊!”

“你不是挺擅长泼鸡血的吗?照头就是一盆血,啥东西都魂飞魄散了!”老沈还在为上次鬼妈妈的事挖苦着大舅,两人因为这个事的处理问题大吵过一架,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你别扯犊子了!你过来一趟吧,要不我去接你?”大舅扯开话题。

老沈无奈的说:“你别过来了,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找来吧。”

一直等到下午5点,老沈没来,却看见了背着书包的常莹。

“你咋来了?”大舅莫名其妙。常莹回答:“我爸让我过来帮你。”

大舅感觉被老沈耍了,一个电话回过去,不等老沈说话就是一通骂。

等到大舅骂完,老沈才淡淡的说:“我这个女儿,比你和你外甥加起来都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体里有另一个魂魄的缘故,她能看见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挂了电话,大舅看着常莹傻了眼,这个8岁的小女孩能看见什么?莫非是死者的鬼魂?

在等待的时间里,常莹把作业都写完了,我还替她把作业检查了一下。

我们坐在停棺材的厅里,死者的家属时不时会进来上柱香,一直等到快2点,家人们终于熬不住纷纷回房去睡,只留下老李的弟弟和我们三人。

老李弟弟熬了一会儿,就仰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就这守灵的态度,怪不得昨天稻草人跑出来都不知道。

我和大舅不敢怠慢,静静的看着棺材。常莹这孩子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不适应,很乖的坐在椅子上,对于一个8岁的小女孩,让她这么接触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早呢?

这是我第一次守棺,心里感觉又恐惧又奇特。屋里没有开灯,只有蜡烛发出的烛光将屋子照亮,暗淡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死者的遗像,立刻散发出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半夜我和大舅半夜熬不住都睡着了,没想到竟然一夜无事,。第二天早起,大舅打着哈欠问我看到什么了?

我摇摇头。大舅又笑着问常莹看到东西了吗?常莹却点了点头。

我和大舅一机灵,看到什么东西了?常莹说,当时她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叔叔从棺材里坐了起来,那个叔叔浑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河里出来,头发上往下滴水。

看见常莹还冲她笑了一下,常莹一点也不怕,也朝他笑笑。那个叔叔看到了大舅和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忌惮,又躺回了棺材。

大舅听完哑口无言,前天夜里头七回魂,死者的灵魂已经附在了稻草人上,我们还苦等着回魂,哪知道人家已经在棺材里躺着了。

我们重新把棺材打开,棺材一开,赫然发现稻草人再次摆出了一个高举手臂的动作!这个姿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大舅试探性的对常莹说:常莹,你过来看看这个草人的姿势像什么?

常莹凑过去看,我们大气不敢出,全等着这个8岁的小女孩发话。她看了一会儿道:好像一个人的手被吊着。

被吊着?之前稻草人倒在门前,我一直以为是要开门想和妻子说话呢,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经常莹这么一说,这个姿势还真有点像一个人被绳子拴住手吊了起来。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个动作含义,他想表达的又是什么呢?

大舅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赶紧对死者的家属说,让他们联系人去走访海边的渔船,可能会有线索。

我问大舅看出什么了?大舅说他不敢确定,等有结果了再说。

走访了渔船并没有发现老李尸体,却意外的得知有一艘渔船也失踪了,失踪的日期和老李出事的日期竟然是同一天,那天晚上出海之后就没有回来。

两天以后,海警在远离岸边好几百海里的地方发现了失踪的渔船,船上一共有三具尸体,其中两具是船上的渔民,他们的尸体已经严重腐化,两个人眼睛全都大睁着,似乎生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死因全部是心脏骤停。

还有一具尸体正是失踪的老李,他的一只手被绑在了船上,整个身体泡在海水中,全都浮肿了,死因是溺水身亡。

老李的尸体为什么会被吊在这艘渔船上?渔船为什么会出现在几百海里的地方?船上的渔民又是怎么死的?

我们不明白,海警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尸体被找到了,家属终于可以安心下葬了。

将一切处理完,大舅才告诉我他的想法,当时常莹说出像被吊着,他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了一个场景——挟尸要价。

我市由于是海滨城市,夏天来游泳的人很多,每年都有被淹死的人。附近的渔民也找到了一条致富的道路——打捞尸体。具体的价位大舅并不清楚,总之肯定要上4位数的。也许,这艘渔船就是打捞上了老李的尸体,正准备要一个好价钱呢!

可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几百海里外呢?我问。大舅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可能渔民本想出海打鱼,结果半路遇上了死者,就顺道拉着出海了,也许他们认为反正是个死人也不碍事。

听完我还是觉得不靠谱,说:那渔民怎么会死呢?你可别说是老李吓得,虽然是横死,但他和渔民无冤无仇的,鬼魂也不会害无辜的人吧?

大舅摇摇头,说:“你有没有这样想过,也许渔民遇见老李时,他并没有死呢。”

听完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响,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幅画面,两个渔民站在船头,看着老李在水中挣扎,他们在等待,等待老李死去的一刻再将他捞起,然后去换一个好价钱。

我倒吸一口凉气,真希望大舅的推断都是假的。

刘唢呐

我这人没什么音乐天赋,五个音能唱跑偏四个,乐器更是一样不会。大舅说他年轻的时候很有才,靠才气吸引了不少女孩的青睐,按理说也应该会个吉他之类的。于是我便问他会什么乐器,结果大舅沉思半晌,来了一句:我会吹口哨。

我顿时感到无语,道:吹口哨也算乐器啊?

大舅笑呵呵地说:当然了,你不但要吹出曲子,还不能让听众产生去厕所的冲动,这绝对是一门严谨的技术!

我脸抽筋了一下,心道你不光会吹口哨,更会吹NB,又问:那沈叔会什么乐器吗?

老沈啊?老沈会吹箫!大舅说道。吹箫?听完我总感觉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虽然我在音乐上没什么造诣,不过这次要说的人却是音乐圈的。

我市有一个叫刘唢呐的人,50多岁,比大舅岁数还要大,他平头圆脸,皮肤红红的,个子很矮也就只有米60,总是穿一个破烂的上衣,脚上挂着一双布鞋。实际上他的真名我并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姓刘,喜欢吹唢呐,久而久之大家都管他叫刘唢呐了。

我市很多人都应该见过刘唢呐,夜晚时分,他总是坐在繁华的街头吹起他的唢呐,翻来覆去总是一首曲子,曲调百转千回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END-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1
查看完整版本: 黄大仙,婴魂,讲讲我初中同学当白事知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