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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9/15 21: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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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老宅里的枇杷树开花了。

老宅的天井里,记忆中,北面和东面有一道曲尺形的院墙从西北折向东南。院墙顶上镶着一圈砖砌的镂空花边,是父母亲年轻时的得意之作。东南面的那段院墙上有道木门,门关着,看不见外面的院子。

我和祖母在天井里的合影,背后就是院墙

那是在春天将要过去时候的一个下午,三个小男孩背着军绿色的书包来到老宅子。穿过走廊,走进堂屋:小学放课早,小家伙们约了一起做功课。一个钟头不到,抄抄写写,说着闲话间功课就做完了。“出去看看,透透气”三人又从堂屋里跑到洋灰地的天井里溜达。“哎哟,枇杷!”长着国画里老寿星一样高爽额头的一个小男孩从院墙上花窗的镂空处发现了绿叶之间青色的小果实。“屋里大人不在,还是到里面看小书(连环画)吧!”短头发,圆脸的小男孩赶紧岔开他的好奇。“开了门看看吧!”另一个尖下巴带着红领巾的小男孩附和着“寿星额”。显然“看小书”满足不了他们的兴趣。于是,短头发的小男孩------也就是我,不大情愿地打开了墙上的木门,三个人走进了东面的院子。阳光从西南面父母亲房间的屋顶上照过来,泥地上洒满了枇杷枝叶的影子。

院墙边,一株健壮的枇杷树,正在微风里摩挲着墨绿色的大叶子,抬头看去,曲曲折折的枝杈尽头,一颗颗豆青色的果实正迎着我们的目光,仿佛笑嘻嘻地在和我们点头。

我和物狗在枇杷树下的一张合影。

主干从地面到分成东西两个主杈的位置大概就到我们胸口那么高。“等到熟了,请你们来吃,现在只能看看”我对他们的好奇表示担心。“我听说青枇杷是药,含着吃,治咳嗽的”“不是,不是,是熟枇杷还有枇杷叶子才好做药”我还在解释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像小猴子一样,配合默契,“寿星额”已经在“尖下巴”的帮助下踩上了分杈,两手握着东,西主干,探照灯似的转着头搜寻起来。几颗带着绒毛的青色果实落到泥地上,“尖下巴”俯首拾起,端详起来,略显狐疑地放到鼻子尖上嗅嗅:“能吃吗?这么硬”,“寿星额”背靠着树杈,将果实在衣服上蹭蹭,小心地咬了一口。“不甜吧?我就说等熟了才能吃,下来吧!”我有点心疼地向他喊话。“呸,好酸!”“寿星额”一边吐口水一边继续在枝头找个头大的,树枝一次次靠近他,果实被拔掉后又迅速弹回,发出“哗啦,哗啦”枝叶摩擦的声响,直到上衣的两个小口袋里塞得鼓鼓的才下了树。

井水里洗洗,经过小手摩擦之后,青果油光发亮,“你尝尝看?”“不,我怕酸”,看着他们没把自己当外人,玩得高兴,我的心还真有点酸。“寿星额”把果实掰开了,挖掉核,含在嘴里,肿起了半个脸颊。皱着眉,含糊不清的说着“像青橄榄,治咳嗽,很管用的,不错!”我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这些知识?有一年冬天,我亲眼见他从画着乌龟的墙角旮旯地上结了冰的尿水里,掰下一块:“这叫shubing(苏州话发音,和本地某电视主持人同音,也就是尿冰的意思)可以消炎”,啧啧称赞之余还不住把玩,大有忍不住要含一含的冲动…等他们走了,我回到树下,地上躺着几片被扯下来的叶子。蹲下,拿起一片闻闻,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枇杷膏的清香。

冬日里的枇杷花。

院墙外的这株健壮的枇杷树,它可能来自某一年农夫沿街叫卖枇杷的担子,或者是哪家的亲戚带来,邻居间相互分享的几颗枇杷中的某一颗,被尝鲜之后遗落下的某一颗种子。总之,它偶然地扎根在东面的院子里,不是家人从哪里特意移植来的白沙,青种之类苏州枇杷的佳种。它比我大,我出生后,它已经默默地长了起来,并且开始有了树的样貌。等到我小学的时候,它已经分开东西两个主干,并且在主干上又冒出了许多小枝,对着我俯视了。

每年的五月,枇杷树上累累的果实就由上而下渐次转熟,变黄。树顶上见着阳光的果子往往都成了许多好眼力的鸟雀的零食。特别是白头翁,一边吃,一边还清脆,婉转地歌唱:到底哪个甜,我要尝个遍。恶作剧似的,开了许多个水果罐头,没一个吃干净的。

白头翁啄食后的狼狈样。

天气一天一天热起来,阳光把金黄的颜色均匀地涂遍每一颗果实。于是,某一天,父亲拿了剪刀,篮子,爬上树去采摘,我站在树下双手举过头接住慢慢放下来的篮子“哈哈,好沉!”乐此不疲地来回穿梭,跑过院墙把枇杷倒到竹匾里,母亲和祖母一起将带枝的果子剪下来。趁着父亲忙绿的空隙,我就在树下剥开金黄的果皮,小口地品尝还带着阳光温度的枇杷果的滋味。

这棵树属于“老种”也就是“红沙”一类,是苏州枇杷的古老品种,没有经过改良。果肉是橙黄的,核也多,但自家的枇杷可以留得比较晚,所以味道很鲜甜。刚采下的时候,果子表面还带着一层白色的绒毛,将果柄剪短,稍留一点,这样就保持了果实的完整。放在竹篮里,用水冲洗,来回摇晃,果子之间相互摩擦,不一会,绒毛掉落,一颗颗都像上了蜡一样发亮,颜色也带着几分橙红,更觉诱人。剥皮时,只需扣住残留的果柄撕开一面,就很容易依次剥开了。枇杷的果柄比其他水果要粗壮一些,长度有两个指节的样子。小时候有一种叫做“枇杷梗”的油炸糕点,一根根小手指粗细,裹着糖霜,就是照着枇杷的果柄放大的样子来做的。

枇杷梗,图片摘自网络。

枇杷分大小年。如果今年结了很多果实,那么第二年就会少结一些,好像在做自我的休养调节。冬天的时候,祖母就会提醒父亲施肥:沿着树冠的投影位置挖一圈环沟,从半埋在墙角的粪缸里舀出早就备好的粪肥灌到坑里,给枇杷树“进补”。这样第二年的果子就会更大,更甜。环沟里的肥料要等到差不多渗透到地里之后再回土复原。以利肥水被枇杷树完全享用。有一年,不知道母亲让我晚上去园里取啥东西,黑灯瞎火中我踏歌前行,忘了这陷马坑的存在,天旋地转,不慎失足,一个脚连鞋子带裤管都饱尝了肥水,挨了母亲好一顿家法,父亲在井台忙着吊水,水桶“咣当咣当”响了好久。白天我来到枇杷树下,树叶沙沙作声,好像在对我说:没事没事,等明年我结大果子出来。果然!第二年的果子又大又甜。

老宅与枇杷树,摄自平江路。

我渐渐长高了,枇杷树的分杈也粗壮起来,超过了我胳膊的粗细。试过几次之后,我可以很轻松地拉着分杈爬上树去。两根主杈上那些小分杈曲折地散开,像一张网似的把我围在当中。园子里靠着老房的东墙下,储物间的旁边有一个父亲搭着的鸡窝。没养鸡的时候,里面也铺着稻柴编成的草垫。我突发奇想,把草垫放到了枇杷树的丫杈中,找来塑料片当帐篷顶,用绳子一点一点仔细地系到枝干上,人躺在草垫上就像水手躺在吊床上一样,闭上眼睛能够感觉到树干在风里轻轻地摆动。于是做完作业之后,躺倒在树窝里,随手翻看连环画,跷着二郎腿,感觉非常舒坦。我花了很长时间逐步改善:从储物间找来草绳,像蜘蛛结网一样绕好一个底盘,铺上塑料布,再放上草垫,顶棚上为了防水增加了塑料片,顶棚和底盘之间也用塑料袋,塑料薄膜一片一片围了起来,在入口的位置挂了两片塑料门帘,终于搭成了一个透光的小窝。为了验证防水性,特意放了几本连环画在里面,雨后的早晨,急急忙忙开了院门来查看。钻进树窝里看书时,还用上了靠垫改善舒适度,有些靠垫还带着“锦江饭店”“上海国际饭店”的字样,是母亲从黎里供销社里淘来的旧货。树窝于我好像现在的终南山修道者的茅棚,让我感到很窝逸(苏州话表示温馨的意思)。母亲戏称我为:有巢氏。同学来玩时,我尽量不开园门,一般人我不告诉他!那年的冬天下了雪,我在树窝里感受到了凛冽的北风,塑料顶棚哗啦哗啦的响,躺着的时候可以看到顶棚柔软的荡下来,像猫咪的肚皮。我翻看着,体会着古人“映雪读书”的艰苦,又把从三清殿门口花了几毛钱压岁钱买来的二胡玩具放在窝里,盘着腿叽叽嘎嘎拉上一会,觉得非常的清雅,只是有些寒冷。

街边的枇杷树。

“有巢氏”的日子持续到春天就破灭了。有一天,我请一位平日一起切磋作文,诗歌的同学来家里玩。因为趣味相投,所以有心请他入窝。这位同学是胡厢使巷马家的后人,后来听说成了律师。他个子很小,大家叫他“点点”以示袖珍。爬树困难,几次都只钻进了头,两个腿还在树杈下乱划,“哎呀,哎呀”紧张地叫喊。我只好当垫背,努力将他推上去,慌乱之中,门帘被扯下一片。“算了算了”他屁股还没坐稳就嚷着要下来。正当我要扶他下来时,院门一响,父亲突然一脸严肃地走到树旁,一把将他提了下来。我们两个呐呐地退到院门边,打算接受一顿批评。没想到父亲回屋就取来一把剪刀“早就跟你讲,不要乱搞!”直接就从草绳底盘开始剪彩。“要不要跟伯伯道歉?”同学表现得很懂礼貌,“不用,由他去吧!”我回答得也很经典,没在同学面前失了分。在我们两个的见证之下,父亲发作不得,只好执着地工作,把我零零碎碎堆积起来的巢穴一股脑儿清理个干净。草垫又放回鸡窝里去了。不久,鸡窝关上了门,每天下午传出“个个大,个个大”邀功的叫声。那是小学四年级时候的故事。枇杷树还是对我说“没事,明年我再结大果子出来!”

在枇杷树下,我和小伙伴们挖几个浅浅的土窝,然后滚玻璃弹珠,我一直搞不清规则,属于提供场地但不参与的看客。要用食指和拇指量距离,估摸“进洞”的角度,还有顺序讲究,非常专业。

父亲和我们家第一代“雷雷”。

在枇杷树下,我和我们家第一代“雷雷”打闹,玩耍。那是一只灰白的京巴,父亲从河对面的人家抱来,陪伴了我们一家度过了两年的时光,偶尔开了门溜出去还会跨过相思桥,直奔老主人家里。我在后面提心吊胆地跟着,生怕人家不让它回来。在院墙前,父亲还抱着“雷雷”合过影,我则是坐在小凳子上用香蕉引诱着和它拍过两张照片,黑白的。街道里通知:城里不准养狗。拖延再三,最终还是父亲抱着,我跟在后面,送到了在动物园进行表演的某个马戏团里去了。我在门外等着,看到父亲垂头丧气地从动物园里出来:“交到师傅手里了?”“嗯”我们默默地走回家来。“它都大了,恐怕也学不成什么了…”祖母在家里默默嘟囔。是啊!社会的变化就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而今宠物业成了经济组成的一个产业分支的时候,我们家的“雷雷”已经到了第五代了,第五代的意思是不管品种,个体如何变化,名号只有一个,世袭罔替!枇杷树附近的竹林里,埋葬着我们家历代的宠物,猫猫狗狗,还有一只仓鼠,愿小伙伴们安息!

我和“雷雷”在枇杷树下。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屋翻建。原先的室内楼梯取消,东面的院子里,新建一座室外的水泥楼梯。枇杷树的存在影响到了房屋的改建,匠人们觉得干活碍事,提出建议:又不是啥金贵的树,砍砍掉算了,以后易地再种一棵。当然,全家都不同意。最后,和枇杷树默默打了招呼之后,截去了朝着西南面生长的最大分杈,楼梯外墙设置了内凹的壁龛,用来容纳主干。从此,我们家的枇杷树就成了“独臂大将军”。

“独臂大将军”并没有一蹶不振,它知道我们的心思,安心地扎根,生长,成为家园的绿色地标。它努力地调整生长方向,在东,北,南三个方向不断地萌发着更多的小分杈,一点一点往上,往上,冲破建筑的遮挡,向着阳关灿烂的天空升展。每年冬天或者过年的时候,它还是继续享用年度加餐,只是施肥的环沟缺了一个面,再后来压缩成一处深坑。

枇杷树在书房顶上的树枝。

进入初中后,因为离家不远,我可以每天中午回家吃饭。通过室外楼梯上楼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这株枇杷树。它比我长得快多了!树冠渐渐超出了二楼的平台栏杆,主干,枝桠都壮实起来,一年四季保持着常绿。深秋初冬的时候,树梢上生长出一串串的花梗,上面缀满了点点的花苞。气温下降,真正开始冷下来的时候,一朵朵小白花却开满了枝头,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枇杷膏的香气。天晴时,许多的小蜜蜂在花间热热闹闹地工作。

枇杷成熟时,母亲抱着第五代雷雷,站在

吃过午饭,我就在二楼的小房间里利用到校前的时间写上半小时的作业,母亲在旁边织着毛衣。宜兴产的宜钧釉的圆台上红灯牌收音机里播放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小说连播,感情充沛,抑扬顿挫的男声在石棉瓦顶的小房间里回荡,我记得差不多听完了整部的。朝南的矮墙上用着旧房子上拆下的一排老长窗,阳光透过长窗的玻璃晒进来,室内像暖房一样温暖。写好作业时,背上有点微微渗汗的感觉。背起书包下楼梯,我继续去上学,母亲还留在小房间里编织,枇杷树在“嗡~嗡~”的蜜蜂振动翅膀的合唱声里望着我的背影。很多次枇杷树作为背景出现在家人的照片里,不知不觉之中度过的每一天里,我都在上下楼的时候和枇杷树擦身而过。

竹园占据了最大的空间。

工作之后,院子的东北角的隙地上盖起了一间书房。枇杷树朝东,朝北的枝干正好升展在书房的屋顶上。书房门开在枇杷树主干的东南面,西北面让出一角,即使房屋形状有些不规则,也没有动过砍树的念头。此后枇杷树就被室外楼梯和书房包围了起来。夏天换下的咖啡色的枯叶会落在屋顶,一部分顺着书房倾斜的屋顶滑到了邻居家新搭的用来出租的矮棚子顶上。爬上屋顶打扫落叶成了我的一项家务活。果实成熟的时候,晚上,在书房里看书的时候,时常可以听到熟透的果实掉在屋顶上,一溜烟地划过屋面掉到南面的竹林里,“嗤啦”埋进地上干枯的竹叶里,或是滑过邻居家的树脂瓦顶,“咕噜噜…”发出越走越远,越走越快的声响。母亲每年都会将新采得的枇杷给邻居家送去一篮,顺便打声招呼:“一晃几十年了,都有感情了,造房子时还特意让出一只角…”所以,“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说法到了自己家里就不单单是乘凉那么简单,悠闲:先得有空间的容量还得有人的肚量,城市里更是如此。

五月也是新竹萌发的时节。

书房南面的竹林在院子里占据着最大一片空地,地里藏着纵横交错的竹鞭,其他植物无法与它们竞争。老桂花树很生气,除了主干留在南面邻居家的南墙下,其他枝叶都头也不回地探到东面邻居家去了。好在,邻居家也有一个大院子。要是树能走路,恐怕老桂花早就弃暗投明去了。每年秋天,桂花基本在他们院子里盛开,我们这里只能时断时续透过竹林摇曳的缝隙之间飘进来些如丝如缕的芬芳,一片墙里种花墙外香的和谐景象。枇杷树朝南没法拓展,只能继续向上,越过室外楼梯从高处折回原先断臂应该生长的位置。室外楼梯前些年增加了台阶式的顶,可以一直走到三层的阳台去。枇杷树的枝叶横亘在台阶上,现在,要从它的枝叶下低头钻过,才能上到阳台。站到三楼的阳台上,我才有机会对它作局部的俯瞰,不过新叶不断地冒出来,郁郁葱葱的树冠已经长到我脖子的高度,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又要对它仰视了。

小巷里的枇杷树。

没有空间可供开挖施肥的土坑,母亲为了控制它不必要的养分支出,每年,在花谢之后,果实如黄豆大小的时候,就会仔细地对它进行“梳果”。手指轻轻揉搓一下花梗,淘汰掉一大半没有实力的小果实。站在书房屋顶上,攀着树枝,在手之所及的范围内仔细地一处一处地处理。梳果之后,每年结的果实虽然少一些,但是个头挺大,只是甜度似乎比施肥那会稍逊一些。母亲上了年纪,今年,将轮到我来接手这项家庭传统作业的时候了。家里有枇杷树的朋友也可以试试梳果,挂果太多反而外形,风味都难保证。当然,喜欢留着赏景的话就不用操持了。

枇杷和竹林在比高低。

书房里独坐的时候,粗大的独臂有时在风里会“咚咚”敲打着墙壁,仿佛在和我说话:担心我会不会嫌它麻烦,又要给它截肢。我走出书房门的时候,时常会拍拍它的独臂:老伙计,不用担心!

黄澄澄的枇杷。

古城区里,如果你稍加留意,可以发现枇杷树真是很多。不说拙政园里有枇杷园,艺圃里那株撑着支架的老枇杷树。巷子里,小河边,透过半开的老门,越过破败斑驳的院墙你都能发现它们的身影。苏州人大都很喜欢枇杷树,洞庭东,西山是非常有名的枇杷产地。而在老城里的枇杷树,大多和我们家的一样,不一定是有名的品种,有意无意间长起来了之后就一直留着,任由它渐渐长高,长大,并不在乎果实的好吃与否。初夏时节,满树的黄金果缀在绿叶间的那幅景象由衷地让人心生欢喜。枇杷树下,小孩子大都曾经在大人的怀抱里第一次品尝那酸甜的味道,然后,拍着小手看着父亲,母亲或者爱着他的人在树上采摘果实……枇杷树让人感受到家的气息:它安安静静,绿叶婆娑,在最冷的时节开花,将寒意酝酿成甘甜,在百花争艳之后带着富足的金色,呈现在你的眼前。它不参与芳菲的争宠,却能让你在某一时刻突然意识到它带着暖意的存在,惹动你的情感。的结尾: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平平淡淡之中蕴含的那份深入骨髓的思念借着枇杷树的意象数百年来一直打动着后来的读者。枇杷树带着田园的气息,没有梅花的孤傲,浸淫着人间的烟火,给人以可亲可近的感觉。旧时,深宅大院里的枇杷树,婉转地寄托着主人淡泊名利,归隐家园的意趣。

丰收的时节。

苏州的市树应该是香樟吧?肃穆,稳重自有一份庄严之气,确实很符合古城的历史感,带着官方的色彩。而身居寻常巷陌,听着家长里短长大的枇杷树则是亲民的,友好的陪伴者,如果选择苏州的“民间之树”,“百姓之树”的话,枇杷树就是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它是------乡愁之树。

蝠荷堂写于姑苏城东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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