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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9/9 21: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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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者其人

冉月婷,女,年生人。专科学历,笔名怡朵。现就职于黑龙江省嫩江市七星泡农场幼儿园。从事幼教工作30年。

匆匆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家中的平房,依旧还在。站在院子里,当年的喧嚣,车水马龙,欢歌笑语,老人劳作,孩子在院子里与伙伴、狗狗开心玩耍的场景一一浮现。而如今却是一片寂静,唯有这座老宅依旧仁立,相依相伴的是当年的几棵小树如今都已郁郁葱葱,却缺少了乘凉的人们。蒿草随处可见,院子里孩子们玩耍滑梯早已锈迹斑斑,悠悠岁月,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丝丝酸楚默然而生,唯有那份记忆美好、留恋。

九十年代初能有这么一个砖瓦结构的平房,又宽敞又明亮实属难得,这些都是姨夫努力的结果。外公外婆也随着一起搬到了这个让人羡慕的新家。那时的房子左右各一间,中间是走廊和厨房,听老人们讲东大西小,所以外公外婆顺理成章住进了东边那间。老姨和姨夫公务繁忙,在家的时间很少,一些家务都由外婆老两口承担了起来,外婆负责家里做饭带她小外孙,也就是我的小弟弟。外婆家的饭桌上永远是那么丰盛,客厅既宽敞又明亮,以至于推弟弟的小悠车在客厅里拉来拽去很是舒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弟弟乖乖的在悠车里香香的睡去。外婆矮矮的个子,瘦小纤细的身材,眉清目秀的隆阔下无法掩盖的是细嫩透红的肌肤,能够想象外婆年轻时的清秀。外公高高大个,挺拔的腰板,健壮的身材让人能够感觉到姥爷年轻时作为一名军人的威武。姥爷的工作永远是让大大的屋子暖暖呵呵,烧屋子的煤糊糊都是姥爷为消遣时间去锅炉房捡来的煤球,又好烧又节能。姥爷再有时间的时候就去劈材、砸钉子,总之院子里永远是叮叮当当的响声,院里院外都被姥爷的一双大手收拾的干干净净、规规矩矩。一颗大大的沙果树下一群鸡鸭鹅狗在觅食,大壮是老姨家的大儿子,那时的他淘气顽皮的狠,经常是他一回来鸡鸭鹅狗就会被撵的满院飞。南面的菜园子各种蔬菜供给充足,鸽子在头顶每天飞来飞去,几头肥猪在圈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好不乐乎!红红火火的日子,祖孙三代其乐融融。值得一提的是邻居李大爷家和我们有着相同的模式一样的生活,让这个大院充满生机。

再后来,姥姥姥爷年岁大了,老姨建议他们去楼上安度晚年,我们一家三口和我的父母在女儿6个月时搬到了这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京巴狗狗,它的名字叫月牙。似乎是上天安排的这只狗狗和我们家的缘分,我们姐妹名字中间字都是月,巧合的是狗狗刚一出生因身上的一块花纹有如月牙,因此它原来的主人给它起名为月牙,妈妈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有空闲就把它抱在怀里。它的伙食也因家里的小吃部让它的标准非常高。一副胖胖的圆圆的身材着实可爱。闲暇之时翻阅老照片,它的影子随处可见。在我怀孕期间因为我的活动不便月牙便成为我最忠实的玩伴。她长女儿六个月大,年初我的宝贝女儿来到了这个世上,那是妈妈的第二个宝贝。就如前面所说我们一家五口在女儿6个月的时候带着狗月牙搬到了这里延续着姥姥姥爷留下的生活气息。女儿的到来是我们这个家族中最忙碌的事情,小小的眼睛不白又有些粗糙的脸庞上渗透着一股俏皮和可爱,不知是天生性格还是父母的影响女儿很乖巧、聪明活泼。女儿每天都是在姥姥滔滔不绝的讲故事和听散文中长大,每当吃饭的时候老爸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把女儿放在她的身边,一把大椅子上面坐着一把小椅子,有些类似现在的儿童坐椅,这把椅子曾经是她小舅舅坐过的地方,而今女儿也是在这把椅子上每天陪着她的姥爷吃饭、喝酒、啃鸡爪子中慢慢地长大,父母的教育理念并不娇惯孩子,让孩子早早地接受各种新鲜事物,女儿的动手能力和语言能力要比同龄的孩子更早、更强一些。一双小手早早地就会用筷子,就连吃面条也不在话下。我的老父亲每天端起酒杯就要来上他那段特有的川普开场白‘’哼!都说我外孙女长的丑,等着瞧吧等我外孙女长大了肯定最漂亮”,这件事情也许是老父亲当时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儿吧。哈哈!每每听到这句话我就会偷偷的暗笑,我一个做亲妈的都没看出女儿哪里漂亮,老爹地你是怎么看的呢?不过女儿的乖巧和俏皮确实惹人喜爱。慢慢的女儿学会了走路。一天老姨突然来电话,说女儿自己在去她家的路上正好被她遇到。

朋友骑摩托车送她回家的路上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前面走着,听到车的动静还不如自主的知道往路边躲闪,好奇心促使老姨看了一眼这个孩子,哇!原来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大外孙啊,笑笑还一脸惊喜的喊着姨姥。我们都惊叹女儿小小年纪的记忆力和自己独自出行的胆量,或许是因为我的家乡本就是个小镇大家彼此熟识一片祥和,谁也没有过多的去考虑走失的原因及其后果。

女儿走到哪里身后永远是有狗月牙的跟随,女儿最热衷的是到前面房子居住的小姨那里去蹭饭,一看到小姨下班回来就会穿着双大大的鞋子或是我的或是姥姥的和狗月牙一起跑到小姨屋里,用手指着嘴角,趴在椅背上,抬着小脑袋和小姨搭讪“小姨今天吃什么啊?你!‘’小姨说:“吃鱼呀!你想吃吗?”“鱼好吃吗?”笑笑抬起她那小脑壳,呆萌的看着小姨。更有趣的是狗月牙永远有着和女儿一样的姿态和动作,乖坐在女儿的脚底下抬着脑袋等待着小姨的邀请。月牙额头上的毛长长的,闲时老妈就用红色头绳给扎个小辫。忘了扎时,就挡着月牙的眼睛,月牙只能从刘海的缝隙中看着外面的世界。(由于月牙年龄大了,走路摇摇晃晃,体态臃肿,大丽妹妹就给它起个外号“月老太”)小姨逗着笑笑说:“好吃呀,想吃就跟姥爷要5块钱,才能吃。”

就这样,一人一狗拖拖拉拉的很快回到东屋。一转身两人又来到了小姨家,笑笑高高地举起她的小手,月老太又重新开启蹲坐等待模式。哈哈,两个可爱的宝宝。小姨与笑笑之间的感情从来不陌生,好像前世之缘今生注定,小姨走到哪里,姑娘都愿意跟着。小姨说:“笑笑,你是小姨的心肝儿,记住了吗?”笑笑说:“记住了”小姨问道:“你是小姨的什么?”“是小姨的肝儿”哈哈哈,你不但是小姨的肝,还是小姨的肺!”

女儿另一个玩耍的天地就是邻居李老太家,每每一家子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女儿便会不请自到地跑去李大娘家里,一边混上几口吃的,一边在热炕头上蹦来蹦去,笑嘻嘻脸蛋上经常挂满口水。火炕上两位耄耋老人开心地边吃饭边逗女儿玩耍,祖孙四代其乐融融。大院、平房就是女儿的天地。

太多的故事和太多的记忆可以走进文章里,记得有一段时间,爸爸妈妈带着女儿去了山东,偌大的房子就剩下我们夫妇和狗月牙,一天伙伴们来家里聚餐,当提到老妈时,月牙突然跳了起来用两个爪子来拍我,好像是再向我要妈妈一样,细看它的眼圈里满了泪水,还哼哼唧唧的叫着,一脸惆怅。该不是月牙听懂了我们的谈话想妈妈了吧,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呢?我灵机一动“给它吃点药吧,我们要把月牙照顾好啊,不然没法和老妈交代啊”于是我和三军两人费劲力气给月牙喂了感冒药。医院值夜班,大丽妹妹来陪我作伴,月牙在床底下乖乖地躺着,可是一闭灯月牙就会发出求救信号,不停地叫。大丽妹妹赶紧下地安抚月牙,当摸到月牙的肚子的时候:“二姐,月牙肚子里怎么有硬块呢?这包来回动呢!该不是怀孕了吧?”我快声快语地说:“不可能,老妈不想让它生,一直看着它,不让她出去。医院打电话吧,或是给隔壁李娘打个电话问问?”可一想太晚了,还是不要打扰大家休息算了吧。看着月牙痛苦的样子,该不是感冒了?肚子里有硬块肿瘤吗?我跑到东屋,翻出一个小棉被给月牙盖在身上。这可是包裹过我们姐妹三人和女儿的传家宝啊,月牙似乎平稳了许多,灯一直亮着,天慢慢亮起来,窗外一片雪白,昨夜下了雪,全然不知。一时间我为我的粗心自责,因为粗心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心里默默祈祷”月牙你要好好的不要生病啊,这些年我们是有感情的,真是肿瘤咱就做手术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再说老妈回来我们无法交代啊!“第二天上班时间单位同事都在门口扫雪,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月牙,偷偷跑回单位往家里拨了电话,爱人说狗狗正在生产,已经生了9个狗仔了,需要继续接生,纠结的心情一下子过了山车,中午回到家里摆在炕上整整齐齐13狗仔仔。哇塞!可以组成一个篮球队外带裁判。哈哈哈!英雄的汪母亲和我这个对于生产无知的女主人,感觉了拍了一部喜剧电影,片名为《月老太的风花雪夜》。

那个年代的友谊可以转化为亲情,内心都牵挂着彼此,无利益、无拘束、相互体贴、相互照料。大丽妹妹、盛子、千万、小静、三军还有狗月牙我们经常开启聚会赌博的欢乐模式,每晚扑克摔的满天飞,各种调侃、笑料节节爆出。那时我真的觉得男生比女生更聪明更会打牌。女生每场比赛下来都是要在桌子底下转几圈才算是看到比赛的结果,就连怀孕三个月的盛子他们也不放过,一样要钻来钻去。每每我们都心肝情愿的认罚,直到几年以后问起老公我才知道,其实他们男生每次都要偷牌、各种玩赖。可我们全然不知、甘愿受罚,还对男生的牌技赞不绝口。由此可见,男性的思维宽度是远远大于女性的。

女儿5岁的时候,我们单位改制,正好家里的前后院大房子成就了我,开办了属于自己的智群幼儿园,实现了我自己创业的梦想。一时间前前后后到处都是孩子,每到放学时摩托车、小车、家长、车水马龙一派喧嚣,孩子们欢呼雀跃、屋里屋外书声朗朗、院里院外嬉闹玩耍的孩子们三五成群,还时常有我或妈妈或老师看护刚刚来园大哭大闹需要单独看护的孩子的影子,院里的食堂炊烟袅袅,一派生机不亦乐乎!

姥姥姥爷、老姨一家、我的父母和女儿、大丽妹妹。包括邻居李大爷一家和每天在一起玩耍的几个朋友、还有李老太、王姥姥、杨婶、李大娘,每当幼儿园忙碌需要大家帮忙时,大家就会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一起忙着蒸馒头,一起摘菜,一起唠着家常,一派祥和好不开心。现在想想那热腾腾的大馒头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变成了一份寄托。那时生活有些劳累,但是惬意、那时的生活简单、清贫,但是纯粹、幸福!精神愉悦!

一晃二十年的时光过去了。幼儿园在国家政策的指引下又开始回归公办,我被调回了公办园,孩子也随我一同来到了公办园,让往日喧嚣的幼儿园这个欢声笑语的大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这时垦区开始了撤乡并镇,农场的连队陆续拆迁,场区也开始规划,多数平房都被拆掉变成了楼房,这一政策使多数居民住进了楼房,可是唯有我们的这几栋平房依旧还在。但是邻居们在这居住的已经寥寥无几了。往日的喧嚣,车水马龙、一派祥和的景象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搁置下来。如今姥姥那辈的老人相继离世,父母和老姨他们都去青岛定了居开启幸福的养老模式,大丽妹妹去了北京发展,女儿如父亲所言出落的标志气质,学业上也很努力。月牙因当年开办幼儿园没有办法给它送到了连队小姨家,不久因误食耗子药而死去。

这座平房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欢声笑语,见证着几代人质朴生活真实情感。也无声无息地成就了我的事业。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唯有老房依然独处。它像一位老人依然站在那里期盼着孩子们的归来。平房——记录了这个时代的兴衰与变迁,时光的足迹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印记,留下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美好记忆。四代人的脚步在这里停留,岁月静好,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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